而今日能陪伴圣驾一起来的，无不是玄氏宗亲，三公九卿。

不过皇后今日没来。

因为公主惊吓过度高热不止，皇后主动提出让皇贵妃相随。

普通妃妾自然没资格到场，但郁献音此时站在君王身侧，却无一人反对。

但见一席鹅黄玉锦刻丝碧荷纹绛纱袍的女子，长发挽成了双环望仙髻，高耸入云，古韵流苏簪垂在两侧。

后髻点缀的鹅黄色的发带被风吹起，身后便是崇山峻岭，茂林修竹，她站在此处就像是一个天外来客。

明眸善睐，粉面桃腮，明媚胜过三秋胜景，美的生动且有生命力。

若说从前人们只当这位是靠着容颜与家世得蒙君恩的宠妃，那如今他们就不能只把她当做一个漂亮的花瓶来看待了。

今日来的这些人，都是有门路的。

当今陛下又毫不遮掩皇贵妃的功绩，所有人都打听的到这次天子亲征，看似是带着皇贵妃一起。

实际上中途两人早就分开了，皇贵妃凭着口才和聪颖前往东虞当了一回说客。

关键还让她成功了。

谁也不能否认，这次东虞能及时退兵，没有皇贵妃的功劳在。

前朝男子立功可以封侯拜相，那后宫女子呢？

人群中，有几道目光格外炙热。

“先帝生前曾言，岁往月来，忽复九月九日。

九为阳数，而日月并应，俗嘉其名，以为宜与长久，故以享宴高会。

今日君臣同乐，朕当与诸君共饮。”

宫人们早已摆下了筵席，就在这苍穹之下，碧山之上。

玄祁举起了酒樽。

郁献音手中同样拿着盛满菊花酒的酒樽。

在他们面前大片的空地上，众人分两列落座。

执杯回敬。

“与君同饮。”*n

玄祁没有喝，而是转头看向身边的人儿，再次举了举杯。

郁献音莞尔，回以敬之。

而后以袖掩面，仰头一饮而尽。

芙蕖见此正要上前添酒，结果被星参抢先了一步。

玄祁睨了一眼，不忘叮嘱，“这菊花酒也会醉人的，切勿贪杯。”

“嗯，这是最后一杯。”郁献音笑意温软，似一盏清茶氤氲的雾气。

玄祁凤眼含笑，看了眼两侧群臣，又道。

“待会儿会有射箭比赛，女子会去放风筝祈福。

你父兄也都来了，朕本打算让你长嫂带着侄儿来给你瞧瞧，但是孩子还没满月，你长嫂也不便前来。

不过平原长公主在这儿，你见过她的。”

玄祁放下了酒樽，目光重新黏了过来，

郁献音也看见了家人。

因为郁家人的位置离天子仪仗很近。

郁临渊正和她对视，朝她举了举杯。

刹时间，郁献音眼底的笑意更浓。

郁迟和郁嘉也在看女儿（孙女），但脸上表情很克制内敛。

一旁，玄祁望着少女眼底明亮的光，心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。

“今年你的生辰，朕带你回郁府过。”

一句话，成功把少女的目光吸引到了他身上。

天子唇边笑意扩大。

帝妃短暂的私语，也落在了众人眼中。

有人低头收紧了手，有人开始盘算从家族里选一个妙龄女子送进宫去。

毕竟有郁家的例子在前，各大世家都蠢蠢欲动。

就因为这么一个女儿，就能让家族跻身《氏族志》第一等世家大族，这是何等的荣耀。

玄礼看透了这些人的心思，冷哼了声，瞥了眼上座的年轻天子，余光扫过对面的罗氏父子时，心头一动。

然后眼神转向一旁坐着的陈群身上，压低了声音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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