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在地上的男子身着布衣,年龄大概二十出头,脸色苍白,而且是病态的白,愈发显得唇色的红妖娆,像陷入绝境的天鹅,死亡也无法带去他的美。
因为瘦弱和苍白,过分精致的相貌便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。
郁献音盯着人看了又看,好半会儿才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。
是粥棚。
她每月一日施粥,连着有好几年了,他是这两年才来的,可是近半年却没再出现过。
而且……怎么瘦了这么多,像是生了场大病。
“那应该不能是我撞吐血的吧?”
此人虽然好看的过分,但俗话说得好,路边的男人不能捡。
轻则李承鄞,重则傅慎行。
郁献音想,她虽见过他好多次,可两人又不熟,谁知道他是什么人。
如今这乱世,万一他是东虞或是西梁派来的细作,那岂不是要牵连她郁家满门。
不行不行。
这般想着,郁献音狠了狠心作势要走,可冷不丁的对上了几道目光,像是饿狼一样,蠢蠢欲动。
仿佛在他们眼中,地上躺着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盘肉。
这么一想,她只觉得汗毛倒立。
可人吃人不是胡人乱华后才出现的现象吗,这些难民乞丐……
郁献音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过于敏感了,但离开的脚步却怎么也迈不动了。
“贵人行行好,赏口饭吃吧!”
忽然,一乞丐凑了过来,郁献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。
不过比她动作更快的,是一名衣衫褴褛的难民。
他很高,头发乱蓬蓬的,看不清脸,却有一把子力气。
甫一出现,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就都不敢再上前了。
“天要黑了,小姐孤身一人在外危险。”
“多谢出手相助,我这就准备回去,只是……”
郁献音的目光落在了地上躺着的人身上,她不想惹麻烦,但这人若是就扔在这儿不管,怕是难活。
“你能帮我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馆吗?我给你银子。”
“不必。”
说着,那人蹲下身,从怀里掏出了囊袋,展开里面居然是针灸用的针。
郁献音一惊,然后看着对方唰唰唰几下,地上原本昏死过去的人居然就醒了。
“你好厉害,还真把他给救醒了。”
可有这技术,怎么成了难民了呢?
“是小姐的善心救了他。”
那人依旧低着头,但是说话却不卑不亢。
郁献音对他的好奇更深了,但是是人都会有秘密。
有好奇心也没问题,却没必非得去深究。
“多谢二位相救,咳咳…齐轩感激不尽,此物就当是诊金。”
地上的男人已经睁开了眼,那是一双狭长的丹凤眼,瞳仁漆黑,含着疏淡之意。
长睫垂下淡淡阴翳,目光透着冰雪似的空静。
他整个人就像他此刻手中的那块玉,极其易碎。
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众多乞丐难民中,对他记忆深刻的原因。
可是半年不见,他似乎变了许多。
唯一不变的,是那双眼睛。
此时的他颓靡病弱,空荡荡的袖口更衬得他消瘦,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。
“救你的是他,我没帮上什么忙,无功不受禄,这诊金给他便是。”
齐轩。
郁献音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,然后扫了眼那块玉,观其成色普通,雕琢也极为粗糙。
所以如此出彩的容貌,历史上却没有记载,那就应当不是出身于某个世家大族。
应该是倒霉早早便死了的无名小辈吧?
不然若是活着,只凭借这副容貌,也该能与那北周第一美男熙和公子一较高下才是。
历史上的温熙和也并非是世家出身,但却极其幸运,凭着俊逸绝伦的相貌和出神入化的医术,被周文帝看上,一跃龙门,成了太医令。
出行一路掷果盈车。
更甚至野史有传言,文帝有断袖之癖,而温熙和就是他的真爱。
“姑娘不必推辞,我吃了你几年的粥,如此大恩,实在无以为报。
这块玉,是我目前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。
若是姑娘看不上,那我另想办法,一定偿还姑娘大恩,咳咳~”
齐轩说着声音愈发虚弱,咳的也愈发厉害,连眼角都被刺激的微微泛红。
郁献音赶紧看向一旁一语不发的难民兄。
快再扎几针,别待会儿又吐血了。
“这玉,你还是给大夫才最有价值,你别看他像个难民,但他可有本事了,说不定还能治好你的病,救你的命,刚刚只是扎了几针你就醒了。”
“是吗?如此岂非华佗在世?”
齐轩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一旁的男子身上,虽然看不清模样,观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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